第二十五章 多此一举的婚礼(三)(2 / 2)
“你们不吃,我哪里吃得下?”蒋萤的泪腺很发达,一伤心,就泪雨滂沱,“阿耀以前从来不说他希望父母团聚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组成了另一个家,他不可能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他的父亲浪子回头,我相信他会举手赞成你们破镜重圆,还有,我知道我比不上阿耀在你们心里的位置,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孝顺你们,如果你们心疼阿耀,心疼我,那就不要怄气,先把饭吃了再说,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慢慢考虑。”
刘母吸了吸鼻子,终拿起了筷子,蒋萤把筷子递给刘父,刘父迟疑着接过,三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一顿饭下来,吃的无滋无味。
吃完饭,刘父要走,蒋萤拦着他,苦口婆心地劝他留下来:“家里还有空房间,不做夫妻作对邻居也好,就快要过年了,我相信阿耀希望你们一块在这个家过年。”
刘父拿余光看向刘母,刘母不吭声,刘父不想让她堵心,让蒋萤放手,蒋萤哀求地看着刘母,刘母最终面无表情地松了口:“他要留下来可以,不过我是不会侍候他吃穿的,就当多了个房客。”
刘父神情松了松,刘母能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一只脚已经进了家门,他还计较什么?
蒋萤给刘父买了些厚的棉衣和生活用品,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父刘母虽然从无交谈,却也相安无事。
刘父是个勤劳的人,每天不是捡柴就是挑水,闲暇时就去陪刘耀说说话,刘母刚开始还想着挑他的刺把他赶出去,后来见他做事无可挑剔,对她和刘耀亦是真的怀着忏悔之心,心渐渐软了下来,偶尔会和他说上一句不温不火的话。
蒋萤对刘母的转变欣喜不已,她觉得这是好的开始,纵然要刘母像过去那样对待刘父,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但只要刘母记着刘父是刘耀的父亲,蒋萤相信她总有一天会重新接纳刘父。
蒋萤留在了刘家过年,她怕她一走,刘父刘母又闹僵了,她说什么也得让他们过个团圆年,高母没有强求,她觉得媳妇在哪边过年是媳妇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介意的。
大年三十这天,高国隆贴对联,刘母和蒋萤在厨房忙活,刘父则抱着蒋倩在院子里头晒太阳,他虽然是大老粗一个,可带娃却仿佛并不比女人逊色,这也难怪,他后来的老婆张兰是个麻将迷,只要他一有空,他的小儿子刘兴都是交给他带,久而久之也就成带娃能手了,很多时候人不经历比较就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幸福,直到和性情暴躁唯我独尊的张兰在一起,刘父才意识到结发妻子的温柔贤淑,可因为有了刘兴,他舍不得离开,也就任张兰颐指气使,他怎么也没想到让他逃脱张兰折磨的钥匙会是自己儿子的去世,他宁可永生永世受张兰的折磨也不要这种解脱,可惜没得他选择,本以为丢失了一个家,还有一个家需要他,回来之后才发现这个家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现在的他时时刻刻饱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他想追随刘耀而去,可一想到他这些年亏欠刘母太多,他得偿还,又忍住了想死的冲动。
对于蒋萤这个义女,他刚开始是心存感激的,可在听到她说她是间接害死刘耀的凶手的那一刻,他的感激化成了怨恨,冷静下来以后觉得自己偏激了,发生那种事,蒋萤也不愿意看到,身为刘耀的女朋友,她肯定比他还痛苦,他恨她,岂非是在她的心上再插一刀?多个亲人比多个仇人好,想通后,他真心地接受了蒋萤和她的女儿。
四人在一起过了个尚算和谐的新年,大年初二,是举国拜年的日子,蒋萤给刘父刘母各封了六百元的红包,虽然他们收下了,转头却交给了高国隆,说是蒋倩的压岁钱,蒋萤只拿了其中的一百块,其他的说什么也要他们收下,如果不是她没有工作,她会多给一点,毕竟经常在刘母这住,没给过生活费,只隔三差五地买些菜和水果,况且一年只有一个春节,让他们收下这几百块也是应该的。
如果没有高国隆蒋萤对这个新年无尚满意,可他就像是蒋萤命里的克星,总是无风起浪。
吃完饭出去玩的时候,高国隆用有些酸酸的语气对蒋萤道:“他们不是你的亲爸亲妈,都有红包,我父母应该也有吧?”
蒋萤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知道心疼父母了?平时干什么了?本来呢,给你的父母包红包是我这个媳妇的责任,而给我的父母包红包则是你这个女婿的职责,这样双方的父母都会开心一点,我替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你不得替我做我该做的事?”
“这么说你就是不想给了?你为什么不能对我的父母好一点?”高国隆愤愤地嚷了起来,蒋萤觉得他的指责简直莫名其妙,“我哪里对他们不好,你去年的工资一分没交给我我没说什么吧,我猜也猜到钱不多,就当是给家用了,而给蒋倩买奶粉买尿布的钱都是用我自己的,我向你抱怨过了没有?你是不是不惹我不痛快你就难受?”
“你有六万聘金还怕不够用?”高国隆反驳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干嘛一毛不拔,真是!”
蒋萤将牙磨得咯咯作响,脸色铁青,“你就是觉得我有那点聘金就够过一辈子,所以你想工作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是吧?那点钱是金山还是银山,永远用不完啊?如果我没猜错,那钱是你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挣来的,你一分都没贡献,对吧?你现在跟我讲孝顺,你不觉得太讽刺了?真是多看你一眼都会折寿!”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高国隆不服气地在她身后喊:“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有你是对的,行了吧?”
蒋萤懒得跟他争辩,他在她眼里是外星人,和他争吵是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