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冬（2）（2 / 2）

江离棠嘴一撇，毫不示弱道：“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对的人！再说了，我的意思是，你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想和那个人一起努力，一起进步的这种，也不一定都是…那种恋爱。”

林钦原有意逗他，“哪种？”

他弟狠狠道：“就那种啊！你给我认真点！”江离棠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说说看嘛，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别再给我说什么早恋是不对的这种话了啊，我不听不听！”

林钦原再侧过来一点，凝视着弟弟的脸。

“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我想并肩走过一生的人，不管时间几许地点几何，我都会牵牢那个人的手，决不放开。”

他说得极为认真，江离棠忽觉仿佛此时此刻，眼前的人，是他哥哥，也不再是他哥哥。

这几天，林桦也放假了，她帮着母亲在家里收拾。

老太太从前些日子就开始忙活了，这里洗洗那里抹抹，兄弟俩也会帮忙做些事。

林桦见对联和年字还没有贴，就去找了点胶带，搬了把椅子去门口贴上。江离棠在一旁帮她递胶带，看着她贴。

林桦感叹道：“以前我小时候，这些都是用米熬成糨糊贴的。”

江离棠一出生就是住在外婆以前的老楼房里，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贴法。

林桦又继续说道：“现在的年味儿是越来越淡了，我们那时候的年味儿可浓了。在村里，每一天都是按照习俗来，规规矩矩的。除夕夜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围成个圈儿，你说一句我接一句地这么聊着守岁，谁也不会累。”

“然后呢？”江离棠又问。

“然后大年初一就跟着家里的长辈去拜年，讨个红包，关系没那么近的也会给你抓上一把花生瓜子糖果什么的。过年那时候是真的好啊，不管你家他家以前闹过什么矛盾，过年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

江离棠也没过过这样年味浓厚的春节，但他从母亲的描述里好像也能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他也感慨道：“这样的年可真好啊。”

除夕夜里，四个人一起吃着年夜饭。就好像妈妈说的，不管以前有过什么不快，新的一年也是要翻篇的。妈妈和外婆也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

外婆吃完饭，看着电视里放着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是颇为感慨道：“这春晚也放了这么多年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看春晚，家里的电视不太清楚，你总吵着要去别人家看。”

林桦也接道：“是啊，都被您拦下来了，您说过年当然是要在自己家过了。”

老太太摩挲着干瘪粗糙的手，笑了一下，“现在，你都是这么

大孩子的妈妈了，不再是那个闹着要去别人家的小女孩了。”

一家人吃完后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一家人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春节可真好啊。

江离棠也被这样的温馨感染，回复完同学朋友的新年祝福后把手机放到一旁，陪着家人们一起看电视、聊天。

现在正演着小品，演员们用精湛的演技生动地表达出深刻的立意。笑点很多也不俗，一家人都被逗笑了。

几个节目过去，主持人也笑容满面地报幕：“零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

在倒数到零的时候，江离棠凑到哥哥耳边。

“哥，新年快乐。”

林钦原动然，弟弟虽然手脚总是容易冰冷，但他的心很火热，是自己无法企及的温度。

他转过头，带着笑意小声地说：“离棠，新年快乐。”

他们家人少，也早已没有了守岁的这个习惯，春晚结束后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不远处还是有人克制不住过年的激动，放起了鞭炮。

江离棠拉上窗帘，钻进被窝下意识地往林钦原那里挪。“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小时候放烟花的事。”

林钦原点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外婆只给我们买了几根烟花，我们每天只能放一根。我那时候贪玩，没几天就放完了。你那时候看不得我一脸悲伤的样子，就把你的烟花全给我了。”

林钦原有些怜爱又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你哥，不能看着你不高兴却不管啊。”

江离棠很感动，良久，他郑重道。

“哥，我希望你一直快乐，不再因为什么‘你是我哥’那种责任感拴住自己的真实感受，好吗？”

滞然了半晌，林钦原用一种只有自己听得出的苦涩语气笑着说：“我懂了。”

谢谢你，我最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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