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依稀过往（1 / 2）

乱石岗上，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虽只是一般的刀杀客，顾伯兮却已打得异常艰难。对方剑法和修习都与望方的人太过相似，让他总有回到花海的错觉。不过这样，也顺便帮他确定了，这群人的来历。

“望方中人，多加小心。”

听到顾伯兮说是望方中人，谷仔臣握着剑柄的手一下攥紧了，手臂上青筋突起，几乎要把剑捏碎。“他们竟还敢来，就不怕我们将他们挫骨扬灰吗？”

任倾令倒是抓住了重点，颇为关切的扶住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顾伯兮，随即询问“大人，现下感觉如何？”

当时花海所生之事，在诸夭之野乃至整个仙界都是知晓的，也就是那段顾伯兮难以触及的回忆。青庭山山主顾伯兮无端受控，不仅屠杀山中上百人，甚至杀死自己发妻。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又有极少人知道他并没真正的脱离控制，只是暂时压制住，但以破月的手段，知道想也是不难。

谷仔臣看了眼他，并没多说什么，不过示意了他放低声音，毕竟顾伯兮还受制于人，自然不能自漏马脚。

虽没对外说明受控于谁，但不少人都猜测是一直与接手诸夭之野的宿莫泽保持敌对关系的伯父，无魔境的统治者，望方帝主。据说是他为了报复宿莫泽才加害于宿莫思。

而经过顾伯兮调查，倒确实了是望方的人，但到底是谁，目前还不清楚。

“大人小心。”

顾伯兮闻言侧身一转，只见一寒光闪闪的剑尖从自己身旁划过，若任倾令提醒再慢些，怕是就直直从他腹部穿过。谷仔臣好奇的模仿了下那剑的轨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将军你看这……”

根本不容他说完，几乎就在刹那，所有刀杀客的目光一下就盯上了顾伯兮。随之而来，则是迎面的风和血。但派这些刀杀客的人肯定是小瞧了顾伯兮，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人，谷仔臣不提，破月堂上到堂主，下到看门洒扫，都是自小练武，手上沾染的血腥难以洗清。

没用多久，三人脚边便躺了一群倒地不起的人。顾伯兮从袖子中抖出丝帕，略略的擦拭下染血的佩剑化苍。

“走吧，正事要紧。”也不知道现在宿莫思如何，顾伯兮心里再容不下半点拖沓，只希望能快点找到缘羽回去陪她。

顾伯兮还没走出几步，忽觉有东西从后方直抓向自己腰侧，他迅速回剑一砍，却只砍下对方一只胳膊。谷仔臣看着，面容可见意外之情，他家将军用剑，剑势多少于“砍”“劈”此类动作，所以顾伯兮极少会下次狠手。

对方攻势仍是不减，却不是向着顾伯兮要害，另一只手成抓状，竟是冒着再次断手的风险攥紧剑锋，硬生生别开化苍，将顾伯兮手将上一按，即就是朝他香囊思兮而来。顾伯兮也是顾不上手在剑上，用力擦过剑锋，就上手去夺，而仍是慢对方一拍，手指划过香囊角落的二字“思兮”，随即脱手而出。

明明只是略微不平的触感，却让他，从指尖麻到了心里，一时间难以动作。

接着，周围即弥漫起一片烟尘——

待烟尘散去，只余原地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本是抱着仁慈之心，想着那些人，都是不得已为他人卖命，能不下死手都未曾下手。谁知，自己这才转身，就遭暗算。看来……顾伯兮脸上一片阴郁，手中化苍握的越发紧。

“他们竟是为此而来，现在我们该如何？不过他们是如何得知将军你身上的香囊？”望方那要思兮也就为一件事，上次借顾伯兮之手杀宿莫思不成，这又想来第二次？

“思兮有让思思恢复记忆的可能，但前提是要解开宿莫泽的封印，但这次我们重创他们，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暂时无法动作，不过……”

“大人多虑了，帝主他守着帝姬，定会照顾好她的。”

“赶路吧，我们能早些回去。”他说着，转身便走，但还是还忍不住回首望向诸夭之野的方向，远处，一片飞鸟惊起，原来是太阳快落山了。

只望她一定照顾好自己，他希望他所想，只是多虑，永远也不要发生。

墨华殿向南走，就是帝主寝殿噬风层，而失了听觉的宿莫思，就被宿莫泽硬拖了来此与自己一同住。尽管宿莫思再三表示了自己就算五感尽失，婴勺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可是宿莫泽依然无动于衷，硬是给她约法三章，将她牢牢的盯在寝殿内。

宿莫思摇着脚坐在宿莫泽榻上，同时仗着自己听不见，大声对宿莫泽叫“哥哥哥，今天太阳怎么样，我想到院子里走走。”

宿莫泽坐在书桌前看了她一眼，默默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没有理她。见久久无人回答，于是宿莫思换了个对象，扭头往门外叫了一声“婴勺婴勺！”

婴勺倒是立即推门进来，握住宿莫思的手一笔一划写“怎么啦？”